與臺風“格美”擦身
清晨,窗外沒有一絲風,靜得出奇,靜得可怕。奇的是今年3號臺風“格美”明明已進入九江,為什么此時此刻無風也無雨?怕的是這寧靜的天空不知在悄悄積蓄著什么力量,突然間變得猙獰將一切撕碎。
前一天晚上,我們對既有線施工防臺風工作一直放心不下,剛從南昌開會回來,就立即組織人手再到營業線轉體橋工地察看。我們兩人一組,打著電筒,沿著梯籠,爬上橋面,再次檢查輕飄物和加固橋面設施:配電箱、滅火器箱子都捆在了橋面擋墻的預埋鋼筋上;擱置雜物的木箱子五花大綁了起來;電線電纜都收拾整齊并扎緊;手推車干脆來個四輪朝天……我們來來回回,仔仔細細在橋面上檢查了好幾遍。天空漸漸地飄起了小雨,我們下了橋,落實好夜班值守人員,叮嚀他們要堅守崗位,時刻觀察汛情和風況,方才離去。
晚上,仍睡不踏實。臺風進入內陸吹到九江后風力會衰減成幾級?我們的努力能否抵抗住臺風的侵襲?一遍遍問自己。凌晨,早早就醒了,納悶為什么如此安靜。從時間上計算,“格美”應該在后半夜進入九江,難道“格美”繞道而去了嗎?趕緊打開實時臺風路徑地圖,原來在早上6時左右,“格美”在鄱陽湖上方折向了北方,遠離了我們營業線工地。
吃完早飯,喊上專家古亮一同到工地。無風無雨的涼快天氣,工人們已經忙活起來了。我們再次查看臺風實時路徑,突然發現“格美”將在8時左右急轉90度,直撲廬山站而來。這臺風“格美”怎么像個淘氣的孩子一樣,一會兒往東,一會兒向西。我們的心情也如坐過山車一樣,才剛平復,現在又驟然緊張起來。一工區龔經理焦慮地說:“這風要把我們刮回陜西呀!”。可我們沒有靈吉菩薩的“定風丹”,唯有立即行動!我們每人負責一個橋墩,與工地上的同志們一道再次上橋檢查。工人們在干活,電纜拽開了,衣服掛在掛籃構件上,我們一一清理、歸整、綁扎,不留一絲隱患。
風還沒到,雨就先來了。我們不敢有絲毫怠慢,收拾完橋面,趕緊下到地面。臺風從福建省登陸,經過福建和江西境內的山地摩擦和阻擋,強度大大減弱,風力漸漸降低,降為8級大風,每秒18米。8級大風刮來會是什么樣子?新聞報道上說,臺風能掀起五層樓房高的巨浪,能吹折碗口粗的樹木……好些地方都遭了災。我們再次問自己,我們的工地能抗住大風的襲擾嗎?我們靜靜地等待著,希望廬山山脈能擋住“格美”,希望“格美”再次拐彎,繞開我們工地。上11時左右,“格美”吹過廬山后,竟然從距離我們工地幾公里的地方又折向了北方,再次與我們擦肩而過。
七月的營業線工地已是傷痕累累,月初遭遇洪水襲擊,月末又遇臺風來擾。一個月來,有效的施工時間寥寥無幾,干干停停,工期誤了不少。此時,雖然“格美”帶來的雨還在下,但是比臺風對營業線的安全影響小多了。
臺風拐彎離開了,雨也漸漸停了,工地安全了!在營業線工作的同志們這幾日黑白顛倒,沒日沒夜守在工地,終于可以睡個安穩覺了。
第二天凌晨,我被風聲驚醒。臺風不是走了嗎,怎么還會刮這么大的風?我們是被這風刮怕了,我們的四處轉體橋位于昌九城際鐵路、京九鐵路、武九客專等8條既有鐵路線中間,高于鐵路軌道20多米,鄰近營業線路5到10米不等,隨著懸澆梁一段一段的向前伸展,距離營業線路越來越近,安全風險也就越大。如果臺風一來,橋面上的任何輕飄物就有可能被吹到鐵路軌道上,危及行車安全。我們必須保證橋面上一切物體不被風刮起來。
我連忙給工地的唐勇勞模和李超副經理打電話,他們說工地上風不大,我才稍微安心。我跑到樓下,院子里三面旗幟在勁風中招展,卷閘門的鐵皮被吹得嘩啦啦作響。雖然“格美”走了,臺風周邊的環流還是留下來不小的風。但這風不會影響工地了。
抬頭望向東方,太陽躲在云層后時隱時顯,透出刺眼的光茫。驀然發現天空中有半輪月芽竟然清晰可見。